就这么过了几年,我上了大学。
关于他的消息,是一次聚会,朋友闲聊时,几句话就这么钻进了我耳朵。
“哎,你们听说了吗?就以前军区的傅首长,听说现在在城西捡破烂儿呢。”
“不会吧?那么大个老板,怎么会……”
“破产了呗,老婆也跑了。”
“那人好像脑子还有点问题,整天念叨什么庄园啊、女儿的……”
我端着杯子,手指收得死紧。
朋友看我脸色不对,碰了碰我:“小芙,你没事吧?”
我摇摇头,扯了扯嘴角,算是个笑:“没事,就是觉得,这世上的事真难说。”
回家的路上,鬼使神差地,我让司机开车去了城西。
车子拐进那片又脏又乱的旧城区,还真让我看见了他。
他穿着一身捡来的破烂,头发白了大半,胡子乱糟糟的,正弓着腰在垃圾桶里掏东西。
他的嘴唇一直在动,含含糊糊地念着:“庄园……我的庄园……小芙……”
那一刻,我心口又堵又空,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。
不恨了,也谈不上可怜。
我就这么隔着车窗看他,像看一个陌生人。
我没下车。就那么看了几秒,然后对司机说,走吧。
车子启动时,他好像察觉到了,猛地抬起脸。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我这个方向。
他认出我了吗?不知道。
不过,也都不重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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