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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飘在屋子里,逃脱不开。
妈妈的病情没有好转,妹妹也活在我的噩梦里。
她好像已经忘记了,她还有一个女儿叫晓星。
她每天都对着妹妹,喊我的名字。
“晓月,今天想画什么?”
“晓月,妈妈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草莓蛋糕。”
她甚至逼着晓星,穿上我生前的旧衣服。
晓星不反抗,只是沉默地,接受着这一切。
她的眼睛一天比一天空洞,直到那天,家里来了一封信。
是国家器官捐献中心寄来的。
爸爸想把信藏起来,可还是被晓星看到了。
她抢过那封信,拆开。
那是一封感谢信。
感谢我们家,在她手术那天,为她捐献了一颗肾脏。
信的最后,还附上了一张捐献荣誉证书。
上面,捐献者的名字那一栏是空的。
但家属那一栏,清清楚楚地写着爸爸的名字。
晓星拿着那封信,手抖得厉害。
她抬起头,看着爸爸,声音沙哑。
“为什么,为什么我写的信……会寄到我们家?”
爸爸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他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晓星看着他,好像明白了什么。
她没有再问爸爸,而是在家里,不停的翻找。
终于,妹妹在一个上锁的柜子里,找到了个铁盒。
里面装的不是她的病历,而是我所有的东西。
我从小到大的奖状,我的学生证,我画过的素描……
还有,我火灾前,画的那半幅向日葵……
她好像想起了什么,她拿起了那幅向日葵,拆开了背后的画框。
画框的夹层里,掉出来一张纸,上面,有几个刺眼的字。
“器官自愿捐献同意书”。
捐献者那一栏,写着我的名字。
林晓月。
接受者那一栏,也写着一个名字。
林晓星。
晓星拿着那张纸,身体晃了晃,差点摔倒。
她扶着墙,一步一步,走出了书房。
客厅里,爸爸痛苦地捂着脸。
妈妈正坐在我的遗像前,温柔地讲着故事。
晓星走到他们面前,一字一顿的说道:
“匿名的捐献者……”
“原来,是姐姐对吗?”
爸爸再也撑不住了,他跪倒在地上,发出了痛苦的呜咽。
“晓星……对不起……是爸爸的错……”
“爸爸不该签那张纸……爸爸对不起你姐姐……也对不起你……”
妈妈看着晓星,站起身来,恶毒的说道:
“是啊。”
“就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“是她的肾,在你身体里跳。”
“你现在满意了吗?”
“你这个……吃掉了自己亲姐姐血肉的……刽子手!”
晓星瘫坐在地上,她摸-摸自己小腹上那道长长的手术疤痕。
只是张着嘴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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