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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院春深待燕归

大理的暮春总裹着洱海风的温润，院角的石榴树缀了满枝淡红花苞，檐下晒着的靛蓝染布被风掀得轻晃，那是晴儿前几日刚染好的，说等小燕子回来做件新衫。她坐在廊下的竹椅上，膝头搭着块月白软绸，手里捏着银针正绣肚兜，针脚细密地勾出只展翅的小燕——自从上月诊出有孕，她绣活的心思便都放在了这上面。

“歇会吧，别累着腰。”萧剑提着水桶从井边走来，裤脚沾了些泥点，是刚给院里的向日葵浇完水。那片向日葵还是小燕子临走前种的，如今茎秆已蹿得半人高，叶片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。他把水桶搁在阶下，走过来轻轻揉了揉晴儿的发顶，“阿婆炖了山药排骨汤，说补胎，我去端来。”

晴儿抬头笑，指尖戳了戳肚兜上的燕翅：“你说这花样，小燕子见了会不会喜欢？以后咱们的孩子，可得喊她姑姑呢。”她的声音软和，带着初为人母的温柔，眼底却藏着几分牵挂——自小燕子和永琪大年初三去江湖，算来已过了三个月，虽知他们有武功傍身，却总忍不住惦记。

萧剑在她身边坐下，指尖拂过软绸上的针脚：“她定是欢喜的，说不定还会抢着抱孩子，教他唱当年在大杂院学的小调。”他想起逃亡时，小燕子总咋咋呼呼教晴儿唱曲，跑调的调子却能让满院都热闹起来，嘴角忍不住弯了弯，“

晴儿停下针，望向院门口那条通往巷口的石板路：“以前在宫里，她总是闯祸，有我跟紫薇帮她善后，出主意，圆谎。如今在江湖上，怕是没人帮她圆谎了，永琪得费不少心。”

正说着，阿婆挎着竹篮走进来，篮里放着刚烤好的乳扇：“晴儿快尝尝，刚从灶上取下来的，还是小燕子喜欢的甜味。”她把乳扇放在石桌上，叹了口气，“前几日赶街，张屠户还问起小燕子，说她上次帮他追回被偷的钱袋，还没好好谢她呢。”

萧剑拿起块乳扇递给晴儿，自己也掰了一小块：“等她回来，让张屠户多送些五花肉，阿婆你做她爱吃的红烧肉。”他看向晴儿手边的肚兜，“这小燕绣得精神，等孩子出生，就让他穿着这个见姑姑。”

晴儿咬了口乳扇，甜香在嘴里散开，心里却更盼着归人。她摸了摸小腹，轻声道：“要是小燕子在，这会儿该蹲在向日葵地里捉虫了，说不定还会喊着‘哥，晴儿，快来帮我’。”

萧剑握住她的手，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：“快了，等入秋葵花籽熟了，他们也该回来了。到时候咱们在院里摆桌，煮腊肉、烤乳扇，再让小燕子讲讲江湖上的新鲜事。”

夕阳斜斜照进庭院，把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。晴儿把绣了一半的肚兜叠好，放进竹绷里，萧剑帮她收拾好针线，阿婆则去灶房张罗晚饭。檐下的染布还在风里轻晃，向日葵的叶片迎着光舒展，整个院子都浸在温柔的暮色里——只等着那对闯江湖的身影，踏着石板路归来，把满院的寂静，都换成热闹的笑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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