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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死。

醒来时，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，周围是旖旎的粉色纱幔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。

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坐在床边，正用小银勺给我喂药。

“醒了？”她见我睁眼，勾唇一笑，媚眼如丝。

我认得她。

她是山下镇子里那家酒馆的老板娘，媚娘。

我曾去她的酒馆买过酒，想送给顾云舟。

当时她就对我说：“小姑娘，修什么绝情道，不如来我这烟雨楼，姐姐教你，如何让天下男人都为你痴狂。”

那时我只当她是胡言乱语，不曾想，一语成谶。

“是你救了我？”我声音沙哑。

“是啊，”她捏了捏我的脸，“瞧瞧这小脸，苍白得跟鬼似的。

那群道貌岸然的男人也真下得去手。”

我沉默了。

“金丹都碎了，啧啧，真是可惜。”媚娘摇了摇头，“不过也好，碎了旧的，才能立新的。我烟雨楼的功法，可不需要什么劳什子金丹。”

我看着她，轻声问：“烟雨楼……是合欢宗？”

“聪明。”媚娘赞许地点点头，“我们可不像那些魔道，到处喊打喊杀。我们只追求极致的快乐。小凌霜，你可愿，入我烟雨楼？”

我曾以为，我这一生都会在苍梧剑宗度过，哪怕求而不得，也好过离经叛道。

可如今，我什么都没有了。

师门，师叔，师兄，修为……全都没了。

我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呢？

我看着媚娘，点了点头：“我愿意。”

媚娘笑了，那笑容明艳得像是盛开的牡丹。

“好孩子，你不会后悔的。”

我没有后悔。

烟雨楼的功法，与苍梧剑宗的剑道截然相反。

它不求斩断七情六欲，反而要引动、掌控、利用这世间最原始的情与欲。

媚娘说，我天生就是修此道的料子。

我修了四百年绝情道，压抑了四百年的情感，一朝释放，竟如江河决堤，一发不可收拾。

我的修为一日千里。

不过短短数月，我便重回筑基，甚至隐隐有突破金丹的迹象。

我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。眉眼间褪去了以往的执拗与卑微，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媚色。一颦一笑，皆是风情。

媚娘很满意，开始带我见客。

烟雨楼的客人，非富即贵，有凡人界的王侯将相，也有修仙界的宗门长老。

我不需要做什么，只需要坐在那里，弹弹琴，跳跳舞，便能让他们神魂颠倒。

我看着那些男人为我痴狂的模样，心中却是一片平静。

原来，得到一个人的爱慕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。

可为什么，我花了四百年，也没能让那三个人，多看我一眼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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