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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副样子,落在谢栖迟眼里,等同默认。
他眸底的最后一丝犹疑消失殆尽,凝结成冰。
沈母哭嚎着跑进来,扑通一声跪在南萤雪面前。
“夫人!求您高抬贵手,饶了我们嫣然吧!”
沈兄跪在谢栖迟面前,一声声将头磕得咚咚响。
“嫣然她怀着大人的骨肉啊!求大人大发慈悲给她一个名分,让她在谢府中自保,不至于被歹人害了性命!”
“娘!哥哥!你们起来!”
沈嫣然挣扎着下床,哭得梨花带雨:“是女儿命苦,出身卑贱,又没了父亲,不配得到大人的垂青。”
“夫人是主子,想如何惩治女儿,女儿都该受着,不怪夫人……”
若不是她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,还真以为她受尽了世间冤屈。
谢栖迟冷冷看着南萤雪,转身亲自扶起沈嫣然的母兄。
“起来吧。”他沉声道:“本官这就下聘,纳嫣然为平妻。”
胸口的伤口没好全,此时又开始渗血。
此时此刻,南萤雪竟分不清那股痛意到底是伤口,还是心脏。
她嗤笑一声:“不必如此麻烦。”
说着,南萤雪的目光掠过沈嫣然一家,最终落在谢栖迟冷硬的侧脸上。
“豆蔻,取笔墨来。”
她执笔蘸墨,写下一封和离书,字字决绝。
“县令夫人,从来都只能有一个。”
谢栖迟盯着那张薄薄的纸,以及上面决绝的字迹。
半晌,他冷笑一声:“和离?”
“刺啦——”
和离书应声在他手中撕成碎片。
“在你对嫣然赎清罪孽前,休想踏出谢府一步!”
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,像数九寒冬的冰凌。
漫天纸屑落下,南萤雪只觉讽刺。
“那如果我死了呢?大人也要把我的骨灰留在谢府,给沈嫣然赎罪吗”
空气凝结了一瞬。
谢栖迟心微微一颤,沈嫣然柔弱地拉住南萤雪的手,泪眼婆娑。
“都是奴婢的错,是奴婢让夫人不高兴了。”
“奴婢这就带着孩儿离开谢府,再也不碍夫人的眼……”
谢栖迟顷刻沉下眸:“南萤雪,你闹够了没有?!”
他一把推开南萤雪,拉着沈嫣然就要走。
南萤雪踉跄着后退,倏然,喉头一甜,一口鲜血喷涌而出,溅在谢栖迟玄色衣袍上,触目惊心。
胸口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,比取心头血时更剧烈。
那是假死药的后遗症。
本不该如此严重,可他取了她的心头血。
谢栖迟看着衣袍上的血迹,眸光剧烈一震:“你怎么……”
“大人!”
沈嫣然惊呼一声,捂住小腹。
“惊马之后,奴婢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不安分,定是受了惊吓。”
谢栖迟的目光从南萤雪苍白的脸上移开,眸子里只剩冷漠。
沈嫣然接着说:“夫人从前是采莲女,不若让她采莲置于观音像前,既护佑孩子平安,又给她一个赎罪机会。”
没有任何意外,谢栖迟答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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