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就嘻嘻哈哈,想一出是一出地和她聊班里的八卦。
宁晚禾只是静静听着,时不时淡淡一笑。
蛋糕做好后,我俩面对面坐在餐桌边。
她嘴唇动了动,像是把很多话咽了回去。
最终只说:「你有什么打算吗?」
窗外夜色渐浓,屋里弥漫蛋糕的香甜。
我支着脑袋,用尽量轻松的口吻轻声说:「宁晚禾,我可能也要走了。」
她静静看着我。
「小舅建议我出国读书。」我避开她的视线,「我……在考虑。」
很长很长的沉默。
久到我以为时间凝固了。
然后,我听见她极轻、极哑的声音:
「挺好的。」
「出去看看,挺好的。」
那天晚上,我们谁也没有再提未来。
只是分吃了那个蛋糕。
甜得发苦。
晚上离开她家的时候,宁晚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但我不敢问,也不敢听。
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我所谓的拯救,在剧本里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。
而宁晚禾的救赎另有其人,且如此优秀登对。
我那些暗自窃喜的心动,可能只是一场可笑的自作多情。
路灯摇晃,寒风呼啸,我下意识裹紧了围巾。
这样就很好。
宁晚禾。
我们都往前走。
谁都不要回头。
15
春天的时候,我收到了第一封托福成绩单。
分数不算顶尖,但够用了。
小舅帮我联系了顾问,很快确定好了学校。
爸妈建议陪我提前去那边生活一段时间,适应一下环境。
我同意了。
来不及告诉任何人,我就和爸妈小舅坐上了飞机。
落地后,我才发现自己手机丢了。
弹幕没了,手机也丢了。
宁晚禾一向孤僻,很少加别人的联系方式。
我竟找不回来她的联系方式。
我和宁晚禾的关系好像在此刻彻底断了。
眼前好像有一团迷雾笼罩。
我既不敢伸手去拨,迷雾又不肯自行散去。
我想。
算了吧。
她有她的阳光大道要走。
我亦有自己的羊肠小路要踏。
留给彼此的最后一面是美好的。
这就是足够了。
于是我放弃了找回微信号的打算。
但却一直关注着宁晚禾的消息。
正如那些弹幕所说,宁晚禾是个物理天才。
她的名字经常出现在他们学校的官网上。
耀眼璀璨,前途光明。
四年后,我完成学业回国。
在小舅的介绍下进入一家外贸公司。
他问我为什么选择留在京市工作。
我嘴上说这里工资高。
实则内心也有模糊的期待。
偌大的城市,会不会有一丝可能遇见某个人。
16
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。
匆匆而来,又迅疾而去,留下了回忆,带走了情感。
我不是没想过和她重逢。
只是这一天真的来临时,我才恍觉之前无数次的预演都没有了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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